第二天一睁眼我便去镜前检查自己双眼的红肿程度。丝毫看不出昨晚哭过。我还纳闷着,殊不知接踵而至的一切更令我一头雾水。如果父亲历声呵斥我为何起迟了或是听见小顾尧的“晨起之歌”的话,我的今天又将会是没入历史洪流的毫无悬念的日子,但是“如果”后的句子都是废话——正当我因为没按规定时间去吃早饭而蹑手蹑脚步入客厅时父亲一句“小飒飒昨晚睡得好吗?”令我一阵恶寒。
“小……小飒飒”我没听错吧?这是父亲会用的称呼吗?还有那略带娘气的腔调和语气……一定是我的错觉!再抬头看向父亲,只见他戴着一副金框眼镜,笑眯眯地看着我——这是闹哪样?!是在COS我最喜欢的那个搞笑艺人吗?!我一时愣在那里,父亲却亲昵地拉我坐下吃早餐并把他剥好的鸡蛋放在我的餐盘上。这公主级别的待遇让我感觉盘里的是颗“金蛋”,要知道“自己动手,丰衣足食”可是父亲以前一切制度的准则。
“真是的,你哥哥他又不吃早饭就走掉了……”母亲嗔怪着将牛奶给我满上。
“有什么关系嘛,他是男孩子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呀。”
父亲使用着各种语气助词打着圆场,可我已无暇顾及他再次异常的举动。哥哥?!我居然有哥哥!谁?!难不成会是……顾尧?!不敢再往后猜测,我赶紧跑回房间查看手机上的时间——2015年6月12日,周五。
没记错的话,昨天是11号周四没错。那么这一夜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?胸口处剧烈起伏着,内心乱做一团,吐息之中是忐忑不安以及……狂喜?不可否认,像是在呼应着我的愿望一般,不再严历的父亲以及无中生有的哥哥,但总感觉有些不妙。顾小飒,你要冷静!我在心里给自己暗示。不管怎么说,还是先不动声色地观察一天好了。换好校服,我习惯性地绑上马尾出门。
“咦?今天小飒飒不披头发了吗?”果然还是不适应这样的父亲,不过就将错就错吧。我把发圈一扯,终于潇洒了一回。
走在去学校的路上,既期待又害怕即将发生的一切。说实话,我平淡的日常终于有了些波澜还是让我很激动的,况且至今的发展趋向……嗯,我很满意!
“小飒~”一个男生在叫我,还是名字的后两位!不知为什么,我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肖和轩的脸。不可能吧,再怎么说我和他以前一点交集也没有。这样想着一双下巴便抵在我的右肩上,余光可以感觉到其帅气逼人的气势。碰上呼吸的距离,还是个……男生!从没经验的我居然本能地将其一掌推开!这下我更看清了他是谁——真的是肖!和!轩!我的脸刷——地起了反应,耳根都烫地发痒。
“怎么突然这么暴力……咦?你脸好红,没事吧?”说着一只手即将抚上我的前额,我当然是不要脸地任其动作。男生担心地蹙着眉,在我一览无余之下竟渐生出柔光效果。没错!我快要晕厥了。这样下去不行,得搞清楚状况。理智逼迫我对上肖和轩的视线,然后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。
“我们什么关系?”
“果然有问题……”他的手欲再次探上我额头,却被我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给甩开了。
“请回答我,拜托……”看着我认真的眼神,肖和轩也挺直了腰板若有所思。
“我们现在是情侣。”
“情侣?!”
“是的,虽然几天前我们还只是青梅竹马……小飒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?”
“青梅竹马?!”话一出口,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。
“那个……要迟到了,快去学校吧。”
就这样来到了从前的学校,肖和轩不再是海外学院的学生而是在我隔壁班,不过依然受女生欢迎。我的班级倒是没变,座位也和从前一样,郑桃桃还是坐在我斜前方。放下书包,桃桃便向我扑过来。熟悉的糖果味道让我忽然很怀念。
“呐,小飒,周末一起去逛街吧?”我刚想答应,忽然想起昨天的事,犹豫片刻。
“诶?逛街?一起去吧!”前桌的女生附和到。于是在我想要拒绝邀请的时候桃桃紧紧抱住我的胳膊,向那女生做鬼脸。
“才不要,人家就想和小飒两个人去!”
“那要看人家小飒愿意不愿意呢,小飒你说!”桃桃和前桌女生双双看向我,间或还有其他人要加入逛街的队伍。什么时候和大家关系变得这么好了?莫名的好人缘让我不知所措,最后还是借口推脱掉了逛街的请求。下课时有很多女生来找我聊天,桃桃隔三差五地挽着我去上厕所。尝试之下发现与别人的交流居然这么开心,虽然以前我总是一个人在座位上默默看书。
一天安然无恙地度过,放学后我在校门处被肖和轩像小鸡一样捉去,然后和他一同走回家。通过套他的话我知道肖和轩从很小就和我还有顾尧就玩在一起,家也在同一个小区。说到顾尧……
“喂!顾尧——”肖和轩忽然停下来朝前面大喊。不远处立着一个身型颀长男生,夕阳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。夏日空气中独有的湿热模糊了视线,看得并不真切。他就是顾尧?肖和轩拉着我的手跑过去。肌肤的触感让我又一次有些眩晕。近距离地接触顾尧并不让我排斥,毕竟之前的那个小顾尧我也算他半个妈。还真被我说中了,这孩子长大后的确妖媚。不同与我的面容,他的五官精致得好像西洋人,但又是东方人的那种俊美。怎么一个妈生的待遇差别这么大呢?我有些不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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